半晌過後, 一人一狗都老實了，敖咤這才在心底問枕頭：“怎麽樣了？”

“我跟它說了她的能量可能來自我，我要拿走。它說它想看見它的主人真正安全以後再說。不然沒有了我的頭, 它就算還能想現在這樣強大, 也不會這樣聰明聽得懂主人的話了。而且現在在這裏也很危險, 它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護主人。所以提出個條件就是咱們把他們安全送到軍隊保護的安全區內。”

枕頭的脾氣還是想要強行拿回來。可它知道枕頭是不會同意的。眼下他有兩顆腦袋近在咫尺，倒是不用太急了。

“可以。”這對敖咤來說不算困難, 而且原本就決定帶上這群人了。

正說著話, 聽見車子裏有聲音。忙趕過去看, 原來是石雨和楊新宇這對活寶吵起來了。大概是空間太擠, 石雨笑著對楊新宇招手說要不要跟她睡一塊。原本是逗笑, 誰想楊新宇這小直男當真了，反教育起石雨不應該這樣隨便要自愛。

石雨什麽道行？能被個小嫩蔥教育了？倆人一來二去就吵起來了。劉奶奶夾在中間兩頭勸。可這倆人吵嘴哪裏是能讓人勸的？這已有人勸倆人吵的更厲害了。

石雨目光輕蔑的掃過楊新宇的下身，嗤笑道：“這麽敏感啊, 是怕姐姐發現你還沒發育好？沒事兒的，你還能再長長。”

楊新宇臉紅的都快滴血了, 指著石雨你了半天。

敖咤上了車見倆人轉頭誰也不理誰，將自己的鋪蓋卷拉到二人的中間：“睡覺, 留著力氣明天吵。今晚說不定還要降溫，有著功夫還不如註意一點自己別被凍死了。”

石雨鎖在被窩裏擦一擦不存在的眼淚對敖咤說到：“你看我, 穿著這麽厚的衣服蓋著這麽厚的被子也就感覺冰冷刺骨，果然, 不解風情的男人比臘月寒冬還要冷。嚶嚶嚶。”

楊新宇擼起胳膊：“你有完沒完！”

石雨眨眨眼睛：“現在這麽兇，之前說對我負責的時候那份溫柔去哪兒了？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, 最不可信了。”

“負責？”劉奶奶人都精神了，“小夥子！你真欺負過人家姑娘。”

“我哪有！”楊新宇都快炸毛了。

石雨歪頭一臉無辜道：“解放軍可不能騙人啊。你自己說的你是人民解放軍，要保護老百姓, 當然是對我們老百姓負責啊。怎麽轉眼不認賬了。”

……

楊新宇沈默了半晌，才強壓下動手打人的沖動。

石雨看著楊新宇臉紅脖子粗的小模樣，滿意的轉過頭看向窗外。瞧見狐妖轉過頭去了不遠處被掩埋大越野車，從天窗鉆進去休息，不知在想什麽。

敖咤知道石雨這丫頭有些玩瘋了，不過不是個不懂分寸的人，再說這倆人相處本身就帶著一種詭異的和諧，所以還是少參與的好。

敖咤不開口，看了半晌熱鬧的劉奶奶卻沒有放棄：“你倆不會是在搞對象吧。”

“哪有的事！”二人幾乎異口同聲的說到。

劉奶奶恍然大悟的帶著一臉我懂得：“哦~明白了明白了，行了那沒事了，放心，奶奶不參合了。你們愛咋吵咋吵。奶奶都懂，不是冤家不聚頭嘛？”

楊新宇氣的指著石雨道：“什麽冤家不劇頭，我能看上她嗎！您看看她又一點女孩兒樣嗎？我跟他在一塊，誰知道我是她第幾號對象！”

這話有些過分了，果然，話已出口石雨甩過來的目光都帶著殺氣。

“指誰呢？”石雨冷下臉來說出的話都帶著殺氣。

楊新宇被嚇得一哆嗦，手不自覺的放下了。

就在楊新宇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該收回剛剛那句話的時候，卻瞧見石雨又笑了。她本身長得可愛，這一笑瞧著單純無害，說出來的話卻有些毀人三觀：

“你還真說對了，姐姐我也算閱人無數，還沒見過你這樣的小嫩蔥。”

說完給了一個十分不屑的嗤笑，楊新宇這孩子都快瘋了。

敖咤實在憋不住笑出了聲，石雨又捅過去一劍：“不信姐帶你去北京帶你認識認識我手裏的那些男人，那可都是個頂個的壯漢。只要你別看見了以後把腦袋鎖緊盆腔裏。”

這樣狼虎之詞被劉奶奶聽進耳朵裏感覺三觀都要崩塌了：“我說姑娘啊，這樣不太好吧。”

敖咤翻了個身安慰道：“放心吧劉奶奶，她逗孩子玩呢。”

劉奶奶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石雨，見石雨對她無辜的眨眨眼睛。轉過身也躺進自己被窩裏不再出生了。

心底不禁嘆了句，現在的小年輕啊，咋啥話都敢說。這要是放在她年輕時候哪有人敢啊，只要說出口甭管是不是真的，那都是作風問題啊。

鬧了這麽一陣，楊新宇徹底不說話了。抱著肩膀賭氣一般的轉過身不看石雨。

不過小年輕的氣性來得快去的也快，一覺起來其實就差不多。可石雨就沒那麽好性兒了，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吃飯都沒理會他。

清晨太陽終於撒向地面，溫度下降到了零下三十多度。昨晚又下雪了。

敖咤睡一覺後感覺好受多了，腦袋還有些沈重，但頭暈惡心的癥狀都減輕了。就重新拿回了開車的權利。

等劉寶玥那邊收拾好了東西，一起擠上車，車子上有些擁擠，不過都能有位置坐下。這世道也沒辦法洗澡，所以人多起來味道就不太好聞了。

取暖還是灌熱水袋和用大鐵桶，劉奶奶身體弱，就讓臺靠近鐵桶一點。

楊新宇看敖咤開車，關心道：“敖哥你要是還難受可以換我開，我看著就學的差不多了。”

趙哥想一想，道：“其實我也會開車，我也有過十六小時開車的經歷，所以信得過我的話也可以讓我開。”

石雨眼前一亮：“行啊你，十六個小時都能集中精力？”

趙哥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：“現在應該難了，以前年輕的時候在武警部隊訓練的時候有過。不過那也是仗著年輕。現在是不敢了。不過正常長時間開車是沒問題的。”

“你以前當過武警？”楊新宇人精神了幾分。

趙哥看楊新宇也是真喜歡，這麽大就當兵，還能在這樣的世道裏保持一顆為人民服務的本心，怎麽會不招人疼？

“呆了八年呢，現在退伍都快四年了。”

“那是老班長了。”楊新宇站起來給趙哥敬了個軍禮叫了聲班長好。

趙哥回敬了個禮，又無奈道：“其實也不算，解放軍跟武警多少還有點區別。”

“那也是一家裏的兩兄弟。”楊新宇可算看見親人了。

“那你之前是在哪服役？”楊新宇又問。

“就在這邊，我退伍後組織給安排任務就留下了。不過之前十一閱兵的時候，去過北京兩次維持秩序。”

兩個能有共同話題的人湊在一起聊了半天，倒是讓整個房車的氣氛都熱鬧了很多。

劉寶玥湊近石雨旁邊，看著那兩個人：“他們挺有緣分的。”

石雨看著外面被雪白覆蓋的一切，有的瘋長的植物甚至來不及雕零，就被寒氣永遠凍住在了那裏。

看的出神，聽見劉寶玥的話，也只應了一聲。

順著石雨的目光，劉寶玥看著外面的景色，原本好些的心情又低落下去。

“你說咱們今天能找到橋嗎？”劉寶玥問道。

“應該可以。你看前面有車子路過的痕跡。昨天淩晨下的雪，現在就能又車輪印，說明他們過去不久。”石雨指了指地上的印子。

劉寶玥眼前一亮：“那就一定能找到了！”

“嗯，如果沒有看到返回來的車的話，至少能證明前面的路是通的。”

這條裂縫足足十米多遠，不過分割的地方相對來說比較平坦，沿著裂縫能開出去很遠。只是昨天順著裂縫開了兩三個小時，今天從早上又開了很長時間，依舊看不見裂縫的盡頭。

這條裂縫，就仿佛要將大陸分割開來一般。

敖咤一邊開車一邊聽著後面的話，看著前路，心情也有些低落了。

這時候枕頭的聲音從他心底想起：“我好想明白她的腦袋為什麽沒有覺醒了。”

敖咤挑眉：“為什麽？”

枕頭道：“我說過，我覺醒後，我的腦袋們也會跟著覺醒。不過覺醒的時間會取決於宿主的心性。比如在極端、生命危險的情況下會覺醒。這跟他的心態有很大的關系。因為在極端危險的時候，正常人都會希望有神兵天降來保護自己，需要有人來救他。而我的腦袋感受道這份需要就會被激發覺醒。這是最簡單的方式。”

“也就是說，石雨也許從來沒想過讓別人幫自己，所以她身上的頭顱是一直沈睡的。”

枕頭點頭：“很有可能。”

敖咤不禁想起從前天遇見石雨到現在。一見面她就拿著刀將那個畜生老大從樓梯上推下去，亂刀將其紮成了塞子。後來準備一切，她想到的也十分全面。基本上都是敖咤跟楊新宇討論需要什麽，石雨再往裏面添。現在面臨這樣極端的環境，她沒有一句牢騷，反而還會找出希望給身邊人。

雖說她的玩心有點大，為人處世多少還有些可疑。但必須承認，她是一個十分靠譜且能讓人信任依靠的同伴。

“這樣就更難辦了，要怎樣讓她激活這顆頭？等到遇見安全區，她選擇留下來的話，遇見危險的可能性就更低了。”

這樣就形成了一個閉環。奶牛貓表示必須進入安全區，看見劉寶玥安全才會送還枕頭的腦袋。而石雨進入安全區後沒有危險，可能永遠都不會覺醒異能。

枕頭倒是沒有沒那麽悲觀：“實在不行等到進入安全區以後我直接拿回來就行了。也許我自己覺醒會有些麻煩，不過這樣的世道天道只怕也找不到我。”

讓宿主激活只是保險起見，又不是枕頭不能自己激活。

“不到萬不得已最好別那樣。”敖咤不想冒這個險。

“那你說怎麽辦？”枕頭不耐煩的問道.

“先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敖咤也沒想好。最近事情太多，他需要時間來濾清思緒。

枕頭要求開窗，他挑出窗外在外面跑，奶牛貓就在後面追，結果是這倆貨跑到車子前面撒歡兒打滾的讓車都動不了。

人都說黑白貓是貓中哈士奇，眼下遇見了真正的哈士奇玩的不要太嗨。

見車子停下來了，及人目光都聚集在了前面。

敖咤捏了捏額頭，心底對枕頭道：“你們要玩去旁邊玩，別擋道。玩夠了追回來就行。”

枕頭從貓毛裏面鉆出來，擡頭帶著一臉表情帝的精彩表情蔑視了敖咤一眼，然後轉頭跑開了。後面的咪咪伸爪子沒抓到，忙跳起來在後面追。

貓咪自打便這樣大以後再也沒這樣痛快的玩過了，所以表現的十分亢奮。

敖咤開了四個小時，換了趙哥繼續開。前面一直有車輪印，不過一直沒有追上，沿路只見到兩輛車，可停車過去一看，也都是廢棄得了。一輛是拋錨沒辦法開了，另一輛應該是沒有汽油了。

按理說這世道汽油反而是比較容易獲得的物資。自然災害輪番上演，變異動物突入那出現，動植物瘋長。讓不知多少車子開辦路就徹底廢棄。就算加油站的油已經空了，只要路過其他車輛的時候耐心一些，也是能收集許多汽油的。比如敖咤就從別的車裏抽了不少汽油放進空間以備不時之需。

這樣因為沒汽油而報廢的，要麽是路上隨便挑來開的，所以沒來得及收集汽油，要麽就是覺得路邊報廢車隨處都有，想要隨去隨有。但遇到現在冰雹鋪地大雪紛飛的時候，根本沒辦法再從被掩埋的車輛裏獲取汽油。等自身僅有的汽油耗盡了，也就開不出去多久了。

敖咤看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座山，皺眉道：“前面要是還沒有橋，只怕就要繞過那座山了。今天要是還不能過橋，今天就必須早些休息，我要用發電機發充電池了。”

電動車就這一點麻煩，環保、便宜，可性能普遍比不上汽車，且充電是個大難題。敖咤之前選擇這個也是看中了便宜和能裝。畢竟他錢雖多，可要買的東西更多，要把錢留在刀刃上。

“好像有橋。”石雨瞇著眼睛打量前方，“那邊有一點紅。可能是橋。”

敖咤探頭望過去，那目光所及的裂縫上確實能看見一點紅色。

車子加速了些，過了半小時才到了近前，開車的趙哥面帶驚喜的說到：“是軍用臨時橋！行啊小姑娘，那麽遠你都能看出來是橋。”

石雨眨眨眼睛，笑道：“臨時搭建出來的橋肯定是要醒目顯眼啊。所以只要跟環境顏色沖突最嚴重的，多半就是橋了。”

這邏輯合情合理，趙哥要回頭看一眼石雨，被石雨提醒了一句：“仔細看前路吧。”

車子裏一片笑聲傳出來，也就沒人在意這件事了。

“看樣子，軍隊之前是想要繞過這個裂縫的，只是沒想到裂縫竟要有這樣大。前面正好一座山，繞過去的話費時費力，就只能建立這麽一座臨時橋來連同兩邊了。”

十米多的高度對於重型車是不可逾越的鴻溝，可要是高性能的摩托或是越野車還是完全有可能的。所以軍隊的話簡單一些人過去並拉繩子並不難。可想要讓軍卡一類的過去就必須建橋了。

車子開到了橋邊停下，敖咤跟趙哥二人下車去看一看。敖咤看見橋邊還扔了些食品包裝，軍隊不可能留下這樣的垃圾，那就說明有人在這之前過去過。是軍隊帶走的人，還是其他追隨軍隊的人就不得而知了。橋上有積雪，是下雪前建立的。

敖咤拍了拍橋梁，問趙哥：“咱們能過去嗎？”

見敖咤懷疑這橋梁的承重力，趙哥笑道：“放心吧，也就是這橋不夠寬，不然的話估計坦克過去都沒事。軍用的臨時橋梁可是經過尖端專家幾經修改研究的，結實、承重力強，拆卸也方便。不過這座橋應該是不打算拆了的，給後面人留條路。”

“那就過橋。”

回了車，敖咤怕枕頭恐高，還特意再心底提醒了一下：“你可以跳車上一起過來。”

枕頭見自己被小看了，雙腿一曲原地直接跳過了縫隙。

等車子開過橋梁，調轉了車頭才發現黑白喵還在對面。咪咪的目光在裂縫底和對面的同伴們之前來回轉，似乎很怕高。

說來也奇了，枕頭這狗子不怕高，貓咪卻怕的不敢過來。

楊新宇奇怪道：“這樣的距離那麽大的貓，按理說就算不用橋也能輕松過來啊。”

劉寶玥也有些著急，打開了車窗對對面呼喚著咪咪讓他盡快過來。可貓咪急的直刨土，還是不肯過來。

敖咤心底催促枕頭：“你能不能勸勸它，或是給它做個示範！”

枕頭心底吐槽了一聲麻煩，不過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又跳了回去，跟喵交流了一下後助跑了幾下調過來，算是示範了。

可咪咪試了幾次還是做不到。狗子又從橋上走了一次，咪咪那三米多的大體格上橋都有些擁擠。可它上橋剛走幾步，身體就爬下去不敢動了。尤其是向下看後，整個身體都在發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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